如果季节有声音,我想夏是埙,冬是三角铁。
埙音色婉转低沉,正像夏天空气中那一股闷热的风,热浪扑面,在阳光的折射下,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。而三角铁单从外表看,就足以让人觉得凉爽了,细细的钢条简单弯折两下,银光凌冽,音质冰凉、波长短脆。
从车间走到南区大门口大约七分钟,而每年十二月初,我总能走上十分钟,因为路上有些事要“忙活”。南区道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,四季常青,十一月份时,树上结满了紫黑色的小果子,掉在地上一踩,“噗啾”一声,饱满的汁水炸开来,印记久久留在地上。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去“招惹”它的,等天气再冷一点,下过几场冬雨后,大约十二月初,圆润多汁的果实表皮已经干枯脱落,漏出褐色酥脆的种子,这时是我最喜欢的了。下了班,缓慢地在樟树下走着,低着头,找到掉在地上的圆形小种子,一脚踩上去,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“咔嚓”“咔嚓”“咔嚓”……工作一天的疲惫都在脚下消弭,冷意也减淡不少。这是属于冬季特有的乐趣,小种子的爆裂声也让萧瑟冷冽的冬景都变得立体生动起来。
周末带三岁的儿子去看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,那是爸爸单位分配的红瓦房,早年就被纳入了拆迁范围,终于在今年九月进行了搬迁和交房工作,现在,只剩下断墙残垣,唯有院里的一颗枇杷树屹立在原地,枝干总觉得不如以往粗壮,树叶伴随着冷风缓缓飘落。“妈妈,树上有薯片掉下来啦”儿子举着一片黄树叶打断了还在感怀的我,原来他捡到一片干枯了的梧桐叶子,只见他一捏,“咔嚓”一声,叶子瞬间变成了小碎片,还别说,真像薯片呢,我俩都不禁笑了起来。这下,伤感的情绪一下子被抛之脑后,我和儿子捡起散落的枯叶玩了许久。
是啊,四季交替、万物更迭本就是大自然的规律,今日落下的种子就是明日的新苗,今年枯萎的叶子就是明年绿芽的养分,现在短暂的舍弃就是为了赢得更好的未来。祝愿大家在节令的更迭中,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