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春节假期里,父亲永远离开了,对他的思念越来越深。年轻时的父亲,中等身材,一双眼睛透着灵气、精干,在淮北煤矿从事井下作业。可因一次意外,父亲腰部不幸受伤,从此离开了工作岗位,回家陪着老妈种地。
回到家的父亲经过几年的休养,依旧闲不住,每天陪着母亲干农活,几亩田在他们的辛勤劳作下,长势喜人。远嫁合肥的我和在山东工作的弟弟每次回家,父亲都会把我们领到田间地头,丰收的喜悦洋溢在脸上。看到父亲满脸的褶子和双手布满的老茧,想到了他一生的沧桑。
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,优良的家风得到了很好的传承。七十年代末,家里比较困难。我那时刚刚几岁,有一天,由于同事要来家里做客,父亲就赶紧去买菜,等我玩耍回来,看到父亲买了些平时根本舍不得买的菜,于是耍起小聪明,偷偷拿出一根黄瓜藏到装麦子的缸里。心想家里孩子多,到时问起来就不承认呗。客人走后,父亲把我们几个都喊来,问有没有谁拿黄瓜?大家都说没拿,数我的声音最大,这下可把父亲气坏了,拿起鞋子狠狠地打在每个人的屁股上,奶奶和母亲来劝说也不行。父亲过了会说:“今天惩罚你们,不是因为一条黄瓜舍不得给你们吃,是想让你们从小做一个诚实、明白、通透的人,一辈子都要记得做任何事不能撒谎”。
春节前,在父亲的病榻旁,他靠在我的肩上回顾这一生,说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把几个孩子教育得有出息。我向父亲开玩笑地说道:“不是教育,是打得有出息,得亏你小时打得多”。父亲慢悠悠地说:“以前的教育方式很多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,你们没少‘受罪’,但是今天看来一切值得,我走了也能安心。你们要教育好自己的孩子,但是千万不能像我那样打孩子”。这大概就是隔代亲吧。
山有顶峰,湖有彼岸,生命永怀从容,爱意也可永存。在人生漫漫长途中,当下即是美好的时光,而我和我的孩子将是父亲生命的延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