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、婆婆以前都当过厨师,精湛的厨艺岂止了得,但他们做饭时,却非常注重菜品份量,良好的家风也一直教育我们将“光盘行动”进行到底。可是,到了女儿这,却频频出现“剩碗底”的现象。
通常菜刚上桌,小家伙就开动了,遇到喜欢的菜品吃多了,或是不太饿时,总是剩下很多米饭就推说吃饱了。对于从小就不爱“剩碗底”的我来说,总忍不住要教训她。带她学习《悯农》,告诉她农民伯伯种粮食是很辛苦的事情,比爸爸妈妈上班还要辛苦得多。而小家伙却满眼委屈的泪水,说“妈妈,可以让农民伯伯少种些粮食吗?我吃不了那么多米饭。”一句话气得我决定三餐以外禁止零食,没到饭点也不允许吃饭。没想到,一段时间下来,效果显著,改善了小家伙浪费粮食的坏习惯。
这一切都得益于儿时的经历。小时候生活在农村,跟大人们学过插秧,也目睹过炎热的天气,妈妈割稻,爸爸从田里把一摞摞稻把挑回自家场地的情形。爸爸即便光着膀子,浑身也大汗淋漓,肩膀被压得通红,爷爷戴着草帽赶着牛,牛拉着石碾,顺着满地稻把一遍遍的碾压。我学着大人的样子,用秧叉把稻把的另一面掀翻过来,为了能压落更多的稻谷。碾压下来的稻谷需经过太阳暴晒才不会发霉,晒好后,被放入家里的“稻折”(用来围存稻谷的工具)。“稻折”是竹子做的,透气效果好,一圈圈地能绕很高,越高越大说明囤积的粮食就越多。那时,家家户户都有一个“稻折”,意义不仅是粮仓,也是全家人一年乃至几年的汗水和希望。
周末,爷爷会用板车驮上几袋稻谷去结稻(给稻谷脱壳)。我则跟在后面推板车,遇到深坑洼宕,也会奋力把板车前面的麻绳挂在肩膀上,用尽全力,帮爷爷一起拉板车。结稻的地方离家约有四五里路,排队结稻的人很多,通常我们在早饭后出发,中午才能顶着烈日、气喘吁吁地拉着新米回家。新米煮出来的米饭香喷喷的,即使只吃一碗白米饭也会觉得幸福。因为白米饭里,凝聚着一家人的辛勤劳作,又怎舍得浪费呢?
正所谓“一粥一饭,当思来之不易;半丝半缕,恒念物力维艰。”从古至今,节俭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,也是中华民族价值取向和道德风尚的体现。尽管我们是粮食大国,但始终要存有危机意识,今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影响,更是敲响了警钟。所以拒绝“舌尖上的浪费”,不负“粮”心,吃光盘中餐,是一句承诺,更是一份责任。